河南有一个叫方生的,是习武人家的子弟。方生从小随父练习武艺,功夫自然不错,十八岁那年就中了武举。
方生十九岁那年,朝廷决定在京城开设武场选考武状元,颁旨晓谕天下众武举前往应考。
方生父亲闻讯后,将方生叫到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让他跪下并对他说:“我们方家世代都是武林高手,但却从未有一人中过武状元,这是我们方家的一大憾事。如今朝廷开科选考武状元,你就进京去应考吧。你如能榜上有名,也好告慰我们方家的列祖列宗。”
方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想出去见见世面了,父亲让他进京应考,他自然是满心欢喜。于是方生马上就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方生辞别父亲后,一路之上晓行夜宿赶往京城。这日,已是日薄西山时刻,方生觉得该停下来找个地方歇息了。方生往四下里看了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有一寺庙,他就快步上了小山。来到寺庙前,见山门上写着“云隐寺”三个字。
方生上前打门,不一会儿,庙门闪开一道缝,一个小沙弥探出头来。
方生施礼说:“小师傅,我是进京应考的举子,想到贵寺借宿一晚,不知行不行?”
小沙弥开了门说:“施主,请进来吧。”
云隐寺不算大,只有三间正殿三间厢房。方生见寺里除了小沙弥外再无他人,就纳闷地问:“小师傅,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人?”
小沙弥说:“师傅携师兄外出云游去了,我是留下来看庙的。施主今晚就在师傅屋里歇息吧。”
第二天早上,方生早早起来习武时,听见正殿的廊下有“吱吱”的叫声。方生走上前去看,见那儿有一个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火红皮毛的孤狸。那狐狸眼泪汪汪地看着方生。方生见它可怜的样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问:“莫非你是让我放了你?”那狐狸就点点头。于是方生就运气将铁笼上的铁条拉弯,露出一个洞,那孤狸赶忙从里面钻出来,冲方生点了三下头,然后箭一般地逃走了。
方生习武完毕回到屋里,收拾行囊准备上路。这时小沙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问:“施主,你可看见正殿廊下那只狐狸?”
方生说:“是我把它放跑了。”
小沙弥惊叫起来:“那是只千年的狐狸精,师傅恐它祸害人类,就施法把它捉来关了起来,你如今倒把它放跑了,等师傅回来我可怎么交代?”
方生笑道:“小师傅,出家人慈悲为怀。狐狸虽为畜类,你师傅怎忍心将它关起来遭受折磨,我见它可怜,就放了它。”
方生又取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小沙弥:“小师傅,你把这一百两银子收下,等你师傅回来,你就说狐狸是被我买去了,他也就不会怪你了。”
小沙弥无可奈何地说:“也只好这样了。”
三日之后,方生到达京城,住进了武场旁边的客店里。
和方生住在同一房间的武举叫胡生,自称是南粤人氏,胡生长得风流调傥,一表人才。方生与他一见如数,谈得非常投机,到了晚上,胡生买来了米酒佳肴。与方生对饮。方生不善伙酒,但禁不住胡生左劝右劝,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夫正是武场会考的日子。早上起来,方生只觉得天也转地也转,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勉强来到武场,方生是拉不动弓也舞不得枪。在众举子的一片唏嘘之声中,方生满脸羞愧地离开了武场。
方生出了京城,来到一片小树林里。方生前思后想,觉着都是胡生害了他,他不禁仰天长叹:“如今科考无名,怎么有脸再回去见父亲,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唉!不如一死了之。”
方生解下腰带挂到树上,就要上吊自尽。却听背后有人笑到:“想不到方兄竟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物,遭遇那么点小事就要寻死觅活,这可不是习武之人的乘性呀。”
方生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胡生。方生不禁怒火万丈,骂道:“好你个无耻的小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暗地里算计我?害得我科考无望,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就要动手。
胡生赶忙摆手说:“方兄且慢动手,古人云:‘祸兮福所依。方兄如今虽然没有考中武状元,但却有一桩喜事正等着你呢。”
方生纳闷地问:“我有什么喜事?”
胡生笑笑说:“方兄先莫着急,你且随我来吧。”
方生将信将疑地跟着胡生往前走去。不多一会儿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宅子前。胡生上前打门,里面一个丫环出来开门,看见了方生,笑道:“哟,是姑爷来了。
方生莫名其妙地跟着胡生来到屋里,只见屋子里有许多美貌的姑娘正围着一个雍荣华贵的老妇人在说笑。胡生走上前给那老夫人施礼说:“胡二太太,我把您的女婿给领来了。”
那老夫人看看方生笑道:“胡女真是好眼力,果然是一表人才。”
老夫人又对方生说:“方公子,我有一小女名叫胡女,年方十八,仰幕你武艺高强,心地善良。意欲以身相许,不知方公子是否愿意?”
方生被问得浑身不自在,脸涨得通红,支吾道:“这,这……”老夫人身旁那些姑娘们看见方生这个窘样,不禁都痴痴窃笑。
老夫人对身旁人说,“去,把胡女叫上来,让她跟方公子见个面。”
不大一会儿,只听门帘一响,从后而走进一位年轻的女子,只见她身材修长,面容娇美,活脱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姑娘进得屋来冲老夫人施礼:“娘。”
老夫人说:“胡女,快去见过方公子。”
胡女走到方生面前施礼道:“见过方公子。”然后就含情脉脉地望着方生。
方生也用定定的眼神看着婀娜多姿的胡女,只觉得浑身热血如沸,魂儿仿佛都飞出了躯体。
老夫人问:“方公子,这门亲事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方生一下子醒过神来,赶忙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老夫人笑道:“你这娃儿倒真乖巧,快起来吧。”
当即老夫人就命人披红挂彩,设置喜堂,让方生和胡女拜堂成亲。
新婚过后,方生与胡女朝夕相处,恩爱无比。但方生并没因此而荒废武艺,每日里仍是早早起来习武,以待来年再进京应考。
两年以后,落英缤纷的季节,胡家人决定举家南迁,回故里居住。不知何故,老夫人却不让方生和胡女同性。她让人在附近的深阳县城里买了一处宅子,让方生和胡女到那里去居住。
方生始终觉着有些蹊跷,一天他瞒着胡女偷偷出了深阳县城,想去看看胡女原来住的那处宅子如何处置了。可到了那个地方却不见了宅子,只看见一片茂密的树林子。方生心中惶恐不安,急急回到县城对胡女讲了。
胡女笑道:“方郎不必惊慌,此事你到时便知。”方生见胡女这样讲,也就不再问了。
这一日,是深阳县一年一度的南山大庙会。方生和胡女在家里呆着有些闷了,就想去逛庙会散散心。谁知这一去倒惹出一场意外之祸。
深阳县城里有一地痞名叫杨山虎,仗着自己有些武功,笼络了几个恶少做徒弟,终目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杨山虎用钱贿赂官府,官府也听之任之。
今天,杨山虎带着几个徒弟也来逛庙会了,他们自然不是来降香许愿的,而是来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姑娘,一旦发现,他们马上就抢回去任意糟蹋。
说来也是凑巧,杨山虎等人与方生和胡女走了个碰头。杨山虎看见身材苗条、面容娇美的胡女,不禁淫念顿发,对几个徒弟说:“这个小娘们长得真是水灵,快点去把她弄来。”
几个徒弟闻言马上凑到了胡女面前,淫笑道:“小娘子,我们师傅见你长得水灵,想和你拜堂成亲,你快跟我们走吧。”说着就要动手。
胡女吓得往后直躲。方生上前斥道:“畜牲,不得无礼。”几个无赖见方生阻拦,拉开架势就要动武。他们哪里知道方生原是个武艺高强的武举子,三招两式就都被方生打趴在了地上。
站在远处的杨山虎看出方生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许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没敢上前。
因得不到胡女,杨山虎心中非常恼火,回到住处对几个徒弟大发雷霆。一个徒弟上前说:“师傅,我知道那人是新近才搬来县城的,叫方生,听说还是个武举,只要把方生除掉,不愁得不到那小娘们。
杨山虎大眼一瞪道:“我的功夫不及他,怎样才能除掉他?”
“师傅,明来不行,可以暗取,你不会到县衙去找黄先生给想个办法吗?”
“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一日,方生和胡女正在屋内闲聊时,管家领着个三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冲方生深施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递给方生说:“方公子,我是杨山虎杨老爷府中的管家,叫杨四。我家杨老爷平日里喜欢舞枪弄棒,结交习武之人,他听说新来的方公子是一位武举老爷,特派小人来邀请方公子到府叙谈。”
方生说:“谢过你家杨老爷了,你回去告诉他,改日我一定拜访。”
杨四走后,胡女对方生说,“方郎,这杨山虎不知是什么人物,你须提防着他一些,我恐他有什么不良之心。”
方生笑道,“娘子不必多虑,我自会小心应付的。
第二天,杨四又来了,对方生说:“我家杨老爷在府里设宴,恭请方公子过去对伙。”
方生说,“多谢杨老爷盛情,我随后就去,”
到了杨府,见着杨山虎,一阵寒暄之后,就开始落座伏酒。
席间,杨山虎对方生说:“方兄,我素来敬仰习武之人,感意与他们结交为友。我们杨家祖上也是习武的,到了我这辈,由于本人天资愚意,所以只会些皮毛,方兄,我练一趟拳,请你指教。”
杨山虎起身走到外而,拉开架势就打了一趟拳,只打得“呼呼”生风。方生看了赶忙叫好:“好,杨兄真是好拳脚。”
杨山虎说:“不行,不行我这只是花拳绣腿,比不得方兄,请方兄也施展一下拳脚,让我等开开眼界。”
方生拗不过杨山虎于是也练了一趟拳,但只见拳影不见人影,令人眼花缭乱。练完收拳,方生是心不快跳气不粗喘,微微一笑道:“现丑了。”
杨山虎道:“方兄果然是好拳脚,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来,我们重新入座,喝它个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山虎说:“方兄,我祖上传下来一柄青锋宝剑,锋利无比,今日请方兄观看。来人呀,取宝剑来。”
宝剑取来,方生接剑在手,只见其鞘做工精细,古色古香。拨出剑来,但见蓝光荧荧,寒气通人。方生赞不绝口:“好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杨山虎笑道:“方兄真是识货之人,此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千古难寻的宝剑,它是我们杨家的传世之宝,只可惜我武功不济,此剑在我手中,不能充分显示神威,只有像方兄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才配拥有它。今日我与方兄一见如故,就把它当作见面礼送与方兄吧。”
方生忙摆手说:“这可使不得,这是杨家祖传宝物,我怎么可以受领。”
“方兄不必客气,我杨某人素来喜欢结交武林中人,无论钱物,与他们不分彼此,方兄也是习武之人,用不着虚言假套,我既说把宝剑送与你,你就不必推辞了,不然我心里会不痛快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愧领了。”
杨山虎又入内室取出一本已泛黄的书对方生说:“这是我们杨家七十六式青锋剑剑谱,也一并送与,方生拱手道:“想不到杨兄竟是如此豪爽之人,我方生日后定当尽全力回报。”
“方兄不必客气,日后有用得着我杨某人的地方尽管言语。”
从杨山虎处回到家中,方生把玩着那柄青锋宝剑,真是越看越喜欢。方生对胡女说:“杨兄真是个豪爽人物,初次见面就送我宝剑和剑谱。”
胡女却不欢喜,说:“方郎,你不要太过欢喜,我觉着其中大有蹊跷。”
方生笑道:“娘子疑心也太大了,这其中怎会有蹊晓?”
第二天,中午时分,管家杨四又来了,对方生说:方公子,你初来深阳县城,需要添置许多物品,我们杨老爷恐怕你的银子不够使用,所以特命我送来一担银子,请方公子笑纳。”说着冲外面一招手,四个人抬着两个箱子走进屋来。杨四把箱子盖打开让方生看,只见里面全是自花花的银子。
方生忙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快把这些银子治回去,我怎么能要你们杨老爷的银子。”
杨四说:“方公子,这银子是我们杨老爷诚心诚意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再说我们抬回去,也没法向杨老爷交差呀。”
杨四走后,方生问胡女:“这可怎么办?”
胡女说:“只好等明天再给他送回去了。”
晚上,午夜时分。方生和胡女正在酣睡,突然被外面一阵嘈杂声惊醒。只听有人叫喊:“快把房子围起来,别放跑了盗贼。”
接着,有人“咚咚”地撞门:“开门,快开门。”
方生赶忙穿衣起来,点着了灯,走出去看究竟。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许多官差打扮的人,拿着刀枪提着灯笼。其中一个捕头模样的人用刀指着方生问:“你是叫方生吧?”
方生说:“我是方生,你有什么事?”
“你就是方生,好,给我绑起来。”于是,有几个人围上来用刀逼住方生,把他捆绑起来。
方生大叫,”为什么绑我?”
那捕头模样的人冷笑道,“你盗窃他人钱物,自然要绑你。”
方生惊问:“我盗窃他人钱物,这作何解释?”
“看来你是不想承认了,来人,进屋给我搜!”
几个人冲进屋里,一会儿拿着杨山虎送给方生的宝剑、剑谱,抬着那两箱银子走了出来,对那人说:“督头,你看,东西全在这里。”
那人对方生说:“杨山虎杨老爷府上丢失的银两、宝剑和剑谱,全都从你屋里搜出来,你还有什么话讲?”
方生说:“这些东西全都是杨老爷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你这是狡辩,杨老爷既然是送给你了,为什么还要到县衙去报案?”
“什么?”方生一时无话可说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杨山虎在县衙里的幕僚黄木同指使下设下的诡计。他先假意与方生交友,送给方生银两、宝剑和剑谱,然后却到县商里去报案,说方生是江湖大盗,偷窃了他的钱物。江湖大盗按律当斩,这样一来就可以除掉方生,他就能得到胡女了。
此时,深阳县原任知县已升官调任,而新任知县因路染风寒,尚未到任。县衙里就由黄木同执事。黄木同此人与杨山虎一样,也是个心术极坏之人,这一次陷害方生之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方生被诬为江湖大盗,只等新任知县一到任,就可立判处斩。但杨山虎恐夜长梦多,让黄木同早些处死方生。黄木同说:“杨兄,此事不太好办,我不是知县,无治人死罪之权。”
“那可怎么办?如果新任知县到任,看出其中纰漏,那我们不是枉费心机吗?须想个办法早日除掉方生。”
“那就这样吧,此地离府衙不远,就将方生解往府衙,我与知府大人曾是同窗,我写上一纸公文,保管方生必死无疑。”
“那你马上就写,明天就将方生押往府衙。”
于是,黄木同就写了一纸公文,上写:今擒获江湖大盗一名。因原任知县老爷已调任,新任知县大人尚未就职,故无人裁定其罪,今遗二公差将其解往府衙,请府尹大人量刑治罪…”
再说胡女见丈夫被抓走,心急如焚。她急忙跑到县衙里去打探消息,怎奈黄杨二人早有防备,不让胡女进县衙。胡女就偷偷地用银子买通了一个衙差,那衙差告诉她,明天一早,方生将被解往府衙。
第二天,胡女早早地就出了城,在通往府衙的官道旁边的一个小饭铺里等着。
日出三竿时分,方生被两个衙差押着出了县城胡女赶忙迎上去,对两个衙差说:“二位官爷辛苦了,请到小店里喝杯水酒歇息歇息吧。”边说边把两锭银子塞进两个衙差手里。
两个衙差看见银子,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说:“看你这位大嫂还是个明理人,就给你一个方便吧,不过你得快一点。”
进了小饭铺,胡女要了酒菜让两个衙差饮酒,自己和方生进了里屋。胡女看着方生那狼狈样,泪马上就流出来了:“方郎,你受苦了。”
方生叹了一口气:“唉,娘子,悔不该不听你的话,上了杨山虎的当,我被诬为江湖大盗,这一去恐是凶多吉少,娘子,从此后你好自珍重吧。”
胡女大哭道:“方郎,我拼着性命也要救你。”
胡女擦干眼泪,走出里屋,对两个衙差说:“二位官爷,可否将公文给小妇人一看。”
“这个…”两个衙差略一迟疑,胡女忙将两锭大银放到桌子上。
两个衙差见了银子忙改口道:“这个好说。”就从公文袋里取出公文递与胡女。
胡女接过公文打开细看,见到上面的“今擒获江湖大盗一名”一行字时,不禁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主意。胡女把公文放到桌子上,返身去找饭铺草柜的,跟他讨了一点墨,将小手指在里面蘸了一下,然后又回来拿起公文佯看,趁二公差不备,用蘸了墨的小手指在公文上点了一下,然后又将公文还给了二衙差:“多谢二位差爷了。”
胡女又进了里屋,对方生说:“方郎,到了府衙,你定逃不过一顿打,我这里有一粒丹药,是我们胡家祖传的仙丹,你吃下去保你皮肉无损。”说着胡女从嘴里吐出一颗火红的丹药,递给方生。
方生接过来把它吃进肚子里,霎时间就觉得小腹温热,浑身元气大增,方生惊诧不已。
二衙差押着方生出了小饭铺直奔府衙而去。胡女却又进了县城,径直来到杨山虎的宅院前,对守门人说:“告诉你们杨老爷,就说方生的妻子胡女要见他,”
再说杨山虎见方生已被解往府衙,去了心头一大患,正准备让几个徒弟去把胡女抢了来,却听手下人说胡女自己来了。杨山虎不禁淫笑道:“哈哈,这个小娘子倒挺识相,自己送上门来了,快让她进来。”
胡女进了屋,见着杨山虎,只气得两只眼都要冒火。杨山虎看着怒火中烧的胡女,觉得更是别有一番风韵,他凑上前色迷迷地说道:“小娘子,你是来同我拜堂成亲的吧?”说着就要去楼抱胡女。
胡女一边躲闪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杨山虎,你这个无耻的衣冠禽普,你千方百计陷害我的方郎,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胡女说着就张嘴冲着杨山虎吐气,霎时只见一股烈焰从胡女嘴里喷了出来,直喷到杨山虎身上,杨山虎被烧得噢噢乱叫,不一会儿就被烧死了。
那几个徒弟吓得也不敢常前。胡女走出屋去,回身又冲着房子喷火,房子立时就着了,那几个无赖见房子着了火,手忙脚乱地去教火。胡女趁乱走出杨家宅院,出了县城直奔府衙而去。
再说方生被两个衙差押到府筒时已是傍晚时分二衙差到门房里与当值的班头交割了手续,递上公文,就去寻客店住下了。方生暂被羁押在门房内,待明日一早知府大人升堂再行审问。
第二天,知府升座大堂,班头上前递了公文禀告:“大人,昨晚有深阳县两公差解来一个人犯并有一纸公文。”知府接过公文打开来看,看罢将公文往桌子上拍怒道:“好个黄木同,简直不会办事,这等小事也要让本府处置,真令我恼火。来人呀,将昨晚解来的那个人犯押上堂来,重打六十大棍,赶出府衙去。”
方生被押上大堂,只当自己马上就要被处死。谁知过来两个公差二话不说就把他摁倒在地上,抡起棍子就打。棍子重重地落下来,直打得皮肉“啪啪”地响,可方生丝毫也不觉得痛,心里暗道:“想不到娘子的丹药竟有这样的神效。”直打了六十下,众差役齐声喝道:“滚出府去。”
方生听了呆愣愣的,公差役又喝道:“快滚出府去!”
方生这次听明白了,爬起来就往外走去。出了府衙,却见胡女正在门口候着。见着方生,胡女笑问:“方郎,你没事了吧?”
一连串的事情搞得方生稀里糊涂的,他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当进了府衙是必死无疑了,谁知却只被打了六十棍子就被赶了出来,真是令人纳闷。”
胡女笑道:“这是一个盈点救了你呀。”
“什么?”胡生越发糊涂了:“怎么回事?”
“那黄木同的公文上写着你是江湖大盗,江湖大盗按律当斩,如果知府大人见了那纸公文,你自然必死无疑,幸亏我跟饭铺掌柜讨了一点墨,乘二公差不注意,点在了‘大’字上面,就成了一个‘犬字,江湖大盗’变成江湖犬盗’,罪名就轻了许多,知府大人见解来一名轻犯让他处置,心中自然懊恼,所以只是将你打了一顿就放了。”
“噢,原来是娘子救了我呀,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方郎,我们是夫妻,我数你也是理所应该的,你不必客气。方郎,今日有一件事要对你讲,请你不要害怕。其实我本不是人,我乃狐类。”
“什么?”方生惊叫起来:“你是狐狸?”
“方郎,你还记得你在云隐寺放走的那只狐狸吗?那就是我呀。我本是一只修炼千年而得道的狐狸,一次化作人形在县城里玩耍,不想被云隐寺的主持撞见,他法术高超,认出我是一只狐狸,就施法将我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十年,幸被方郎你遇见放了我,才还我自由身。为答谢方郎,我就让我兄胡生将你带到我的住处与你成亲,只可惜你我不是同类,只有三年的夫妻缘分。如今三年将满,再加上我千年修炼而成的火狐丹也已让你服下,使我的道行大减,因此我须回去继续修炼。方郎,今日一别,你好自为之吧。”
方生一听忙说:“不,娘子,我不让你走。”
胡女苦笑道;“方郎,我又何尝忍心离开你呢,可是你我夫妻缘分已满,如果再在一起厮守,恐怕我们狐类要来伤害你了。”
“那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方生见胡女是真要走了,心中悲痛欲绝:“你走了我也不活了。”
胡女闻言哭道:“方郎,你不要这样,还有锦绣的前程和如花似玉的妻子在等着你,如今朝廷又要选考武状元了,你还是进京去应考吧,你吃了我的火狐丹,功力自然大增,你一定会考中武状元的,方郎,从此以后你好自珍重吧。”
说罢胡女飘然而去。方生在背后大叫:“娘子,胡女,你别走呀。”可胡女早已没了踪影,方生无奈只得大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依着胡女的话直奔京城而去。
到了京城,比武场上,方生是刀枪骑射样样皆在众武举之上。主考大人自然看中,带着方生去拜见皇上。皇上见方生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心中暗存爱惜。又让方生演练武艺,见方生武功高超,皇上更是龙颜大悦,当场御笔钦点方生为武状元,封官为掌握禁军要职的“殿前都检点”。
皇上又将方生招为驸马,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白玉公主嫁给方生。
白玉公主虽费为公主,但却知书达理,一点也无骄横之气,与方生相敬如宾,万分恩爱。
方生在府中设一神位,以纪念与他厮守三载并救他一命的胡女。